数字技术变革了工作世界。一方面，数字化创造了新职业。技术进步提高了社会的整体生产力和生产效率，淘汰了落后的生产方式和工种，正如蒸汽机淘汰马车，数码相机淘汰胶卷。旧的职业消失新的职业不断涌现，比如云计算专家、交通网络工程师、数据分析师和智能电网工程师等。随着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日渐普及，越来越多的劳动者需要从夕阳产业（需要大量低端重复工作）转入朝阳产业（需要高端、非重复性的认知技能）。为避免失业，劳动者需在整个职业生涯持续升级技能，甚至需要学习新技能和新知识以转换职业。另一方面，数字化改变了工作方式。正如工业革命的强大工具延伸了普通人的身体一样，数字工具极大地拓展了普通人的思维能力。随着工作方式智能化程度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新技术被应用于工作中。在数字化影响下，ICT的使用率日益提高，劳动者需要完成更多创造性、ICT使用程度高的工作，以及ICT使用程度低的非常规工作。调查表明，欧盟劳动者在工作中使用计算机和智能手机的比例从2005年的10%上升到了2015年的57%。OECD成人技能调查（PIAAC）显示，大部分劳动者在工作中都会用到计算机。工作计算机化使得人们开始高度重视获得、评估以及综合各类信息的技能。

劳动力市场随着数字化推进不断发生变化，各国正面临严峻的教育培训挑战。能否最大化数字红利最终取决于各国能否制定有效政策帮助劳动者适应变化并且掌握相关技能。为了更好地抓住数字化转型的机会，需要制定政策保障劳动者顺利升级技能，有效应对工作变化，甚至在不同职业之间转换。作为应对未来技能需求不确定性的一项重要政策，终身学习有助于缓解数字化带来的破坏性影响，为大众提供高质量的学习机会，促进就业，减少对社会保障的依赖。

数字技术重新定义了人类生活。随着生活世界日益网络化和虚拟化，数字身份认同、虚拟社区行为规范、信息交流与共享愈显重要，个体面临的风险也越来越大。一是，网络安全和隐私问题日益严峻。欧洲国家超过2/3的受访者表示发现过非法网络信息；32%的受访者知道cookies可以泄露个人隐私，但很少有人更改浏览器设置对此加以防范；美国60%以上的互联网用户认为网络泄露了个人隐私。与发达国家较强的网络安全意识相比，发展中国家的人口对网络安全关注更少，波兰、爱尔兰和立陶宛等国超过1/3的人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管理个人网络信息。而研究表明，拥有良好技能的人会更加主动保护网络隐私和安全。二是，网络欺凌和骚扰危害日益加深。互联网的虚拟性和隐蔽性，减少了恃强凌弱者对惩罚的恐惧，让他们有机会在任何时候对受害者进行攻击。2019年发布的《学龄儿童健康行为调查》表明，经合组织国家有9%的15岁青少年至少受到过一次网络欺凌。欧洲11~16岁的青少年有12%的人受到过网络欺凌。随着互联网用户的低龄化，越来越需要父母教会孩子使用数字技术并在其面临风险时给予支持。研究表明，有数字技能的父母更可能鼓励孩子在网上探索和学习，与孩子分享在线活动，帮助他们规避网络不良信息，增强其网络适应能力。三是，网络虚假信息泛滥。网络世界，信息泥沙俱下，不仅造成信任危机，而且影响个人、组织的决策判断。欧洲的一项调查发现，超过1/3的受访者表示每天都会看到假新闻，1/3的受访者表示每周至少看过一次假新闻。虚假信息的泛滥必然引发人们反思自身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批判性地对待网络信息。可以说，有效甄别网络信息的真实性将成为数字时代的一项重要技能。

数字化转型远远超出了工作领域，影响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数字化社会，学习者需要理解纷繁芜杂的信息，鉴别和评估信息的可靠性和有效性，质疑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将新旧知识有机融合，以及根据已有信息甄别新信息。拥有全面技能的人更有能力在网上保护自己，从而减少各种数字风险。缺乏学习意愿的人将面临更大的风险，他们的工作更易被取代，生活中被边缘化的可能性将更大，只有终生学习才能有效应对未来风险。

数字鸿沟已经从互联网接入鸿沟演变为技能鸿沟和使用鸿沟，即数字优势群体与缺乏数字化生存技能的弱势群体之间的鸿沟。数字鸿沟关系到不同社会群体参与信息社会的能力，以及分享贸易、教育、文化、娱乐、通信等方面各种机会的能力。《技能展望报告》指出，数字优势群体更倾向于使用网络上的“严肃类应用”（Serious application），更加关注电子金融、学习和创造性活动，最大化地发挥与工作、学习、社会参与等相关的资本和资源的优势效应；而数字弱势群体更多地使用“娱乐化应用”（Entertainment application），他们70%的网络活动是社交和娱乐，很少发挥资本和资源的优势效应。

联合国《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ransforming Our World: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指出让所有人平等和有尊严地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并提出了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其中第4个目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 4，SDG4）“提供全纳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强调，所有人都应有终身学习的机会，掌握必要知识和技能，充分融入社会。然而，当儿童不会数学计算或批判性地阅读和思考，年轻人没有掌握在现代社会中发挥作用所必需的各种技能，越来越多的老年人被数字社会边缘化时，这一目标就难以实现。《技能展望报告》指出，2017年，有13%的15~29岁青年处于无业、失学，并且没有接受培训的状态；23%的老年人口缺乏基本的读写、计算和问题解决能力，而且老年人口基本技能缺乏的比例高于青壮年人口比例之和。这种学习危机和数字鸿沟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对个人摆脱贫困、改善生存质量及社会发展影响深远。

教育与培训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基石，许多国家已将SDG4视为核心关切，并积极付诸实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调查表明，半数以上的国家已将SDG4融入国家战略，近20%的国家将SDG4嵌入教育发展规划中，23%的国家则体现在具体政策层面。可以说，可持续发展议程目标的实现程度，取决于终身学习体系的完善程度。当前，世界各国都在积极探索，努力弥合数字鸿沟，释放数字红利。可持续发展议程一揽子项目的达成，除了正规教育的有力支撑外，终身学习体系的有效参与也是不可或缺的。

社会的公平正义首先体现为教育的公平正义。因此，确保覆盖范围广泛的终身学习是十分必要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近发布的《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4》指出，不同群体参加学习培训的总体比例不高，在大约1/3的国家中，15岁及以上成年人参与教育和学习项目的比例不及5%，OECD国家中，平均只有约41％的人在特定年份参加过职业培训，低技能群体、老年人、高自动化风险的工人、失业者等弱势群体最缺乏学习机会（图1）。学习机会的缺乏又进一步扩大了技能差距：全职工作者比自我雇佣者在技能掌握上高10个百分点，而后者又比失业者高10个百分点。农村地区个人拥有技能的可能性比城市居民低大约10个百分点。

自动化高危职业人群更需要技能提升和再培训，因为他们失业的风险更高。然而，相比其他劳动者，他们参加学习培训的机会更少，超过60%的高技能人群参加学习培训，而低技能人群则低于25%。在技术持续变革的背景下，老年人很可能会经历重大的技能过时，除非通过继续学习来提高知识和技能。但是，由于退休前收回投资的时间较少，学习动机往往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个人潜力的发展和劳动成果的享受，有赖于学习机会的包容与公平，唯有如此才能有助于经济可持续发展，增强社会的凝聚力。就参与主体而言，终身学习体系的覆盖范围还需继续拓展。

技术进步不仅带来新的工作机会，也带来了技术性失业。数字化、全球化、人口结构和工作组织的变革正在不断重塑技能需求，对学习供给提出了诸多挑战。然而，现有学习体系还未及时响应，难免引发学习供给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错配。

学习供给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错配主要表现为：一是资格不匹配。OECD调查表明，18%的成年人具备高于工作要求的资格；19%的成年人的资格低于工作要求。二是技能不匹配。OECD调查显示，不论是雇主还是青年都认为毕业生对工作领域的准备不足。对43个国家或地区的近4万位雇主调查表明，填补职位空缺比以往更加困难，45%的受访雇主表示他们难以找到拥有所需技能的人才。三是学习领域不匹配。平均而言，23%的工人在学习领域不匹配。对欧洲11个国家高校毕业生调查显示，平均仅有50%左右的毕业生认为，他们在工作中能够广泛运用在学校获得的能力。

数字化转型期，上述不匹配是难以避免的，同时也会给组织和个人带来较大压力和成本。造成这种错位既由于劳动力市场分割的政策惯性，也有当前学习体系与工作世界疏离的原因。在工作世界不断变化的环境下，需要培养劳动者具备未来世界所需的各种技能。因此，终身学习至关重要，人们必须具有适应能力且愿意持续学习，才能在数字世界中立足。然而，终身学习体系的供给还未及时响应这一需求。

数字技术对学习过程产生了深远影响，但技术自身不会创造伟大，只有数字技术真正融入整个教育系统中并促使我们重新考虑和革新教育体系的时候，教育信息化才真正显露其价值。当前，数字技术与学习过程还未有机融合，主要表现在：一是数字鸿沟制约了终身学习的参与度。国际电信联盟（ITU）调查显示，截至2018年底，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人口接入互联网的比例分别为80%和45%，世界47个最不发达国家中有80%的人口尚未使用互联网。而且，劳动者数字素养普遍不足。欧盟委员会2017年的调查表明，43%的欧盟人口和35%的劳动力数字素养不足，其中分别有17%和10%不具备数字素养。

二是传统学习策略依然占主流。基于ICT的创新学习策略仍然少见，技术主要用于学习管理或课件准备，而不是作为学习的有机组成部分。《2018年工作场所学习发展报告》通过对包括雇主和人力资源管理者在内的4 000名专业人士的调查发现，虽然在线学习课程的比重不断提升，但现场培训、会议、认证项目和同侪辅导等传统学习方式仍然占据学习策略的主流（图2）。

三是数字技术没有融入学习活动。数字技术可以辅助学习，但仅增加数字设备的使用并不能改善学习，技术对学生的影响取决于与教学设备和教学方法的配合。截至2015年，几乎90%的学生都能够在学校使用计算机。然而，新技术的过度使用很可能会使学生认知超载，妨碍教学方法的有效使用，导致学习不良现象的发生。

一是新的知识和技能转移模式，要求采取新的方法来承认、认证和评估学习。正规教育越来越难以有效满足人们的技能学习需求。随着数字化学习不断增加，更多的人选择正式教育体系之外学习技能，获取技能的方式日益多元化。比如，开放课程和MOOC已成为劳动者学习新技能的重要渠道，成为终身知识和技能发展的主要来源。与此同时，工作领域的数字化正在改变技能需求，雇主需要了解比标准技能证书更广泛、更新、更快的劳动者技能信息。因此，如何认证新获得的技能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是传统资格证书难以反映新的学习成果。数字技术的持续进步使人们能够通过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来发展技能，而这些学习成果难以反映在传统资格证书中。从终身学习角度理解，非正式学习成果与正规和正式学习成果相对应，多以经验、技能、作品、资格、资历或业绩等形式呈现，普遍存在于日常工作与生活之中。比如，工人在劳动过程中习得的技能虽然能够完成工作任务，但这些技术无法得到资格认证，社会吸纳了他们的技能却没有给予相应的报酬以及社会地位，造成“技术流动的社会断裂”，影响社会阶层的正常流动。随着技术持续变革引发的教育政策变迁和在线教育的兴起，教育认证的复杂性不断增加，加剧了教育认证与评估的难度和不确定性。

各国能否抓住数字化的机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民拥有的技能以及以此为基石的合理政策。终身学习政策处于教育、劳动力市场、工业和其他政策领域的交叉点，这意味着终身学习体系的建构需要与广泛的利益攸关方协调合作。利益攸关者的复杂性、参与主体的多元性以及最终愿景的一致性决定了终身学习体系治理需要施行多元共治。当前，终身学习体系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治理合力，来应对这一复杂性。

《技能展望报告》认为，终身学习体系缺少治理合力主要表现为：一是利益攸关方的参与度低。即使一些国家认识到终身学习的重大意义，也仅停留在理念重视的层面，只有在涉及国家广泛战略目标时终身学习才会被偶尔提及，且缺少明确目标和具体措施，很少有国家将终身学习作为一个跨领域问题予以专门处理。缺少对利益攸关者权益的有效关注，弱势群体缺少发声渠道，其利益诉求难以进入教育决策议程。二是不同参与者之间缺少协同。在多层次的教育治理体系中，存在着中央与地方的不对称性，导致他们在信息、政策、目标、资金和责任等方面的治理差距。绝大多数改革都是由中央政府决定，既没有同各方真正磋商，也缺少对政策结果的评估。不同政府机构之间的责任划分常常反映在国家整体战略中，提供终身学习的责任被分散到多个机构，各机构之间缺少明确的行动责任关系，问责也就无从谈起。

政府和各类社会组织可以通过政策支持、资源供给、服务宣传等举措，帮助各类学习群体参与终身学习。一是提供学习信息和指导。《技能展望报告》称，技能信息可以减少不确定性，但只有在行动的基础上才会有效。对学习感兴趣和积极参与学习的人往往具有高水平的教育和技能，更年轻，有工作，在更大的公司担任更高的职位。这意味着需要做出特别的努力，将技能信息有效地传达给最可能需要这些信息的人，例如面临工作转换和失业风险的低技能劳动者。

二是破解学习参与的障碍。学习时间不足、资金缺乏和外部支持不力是终身学习的主要障碍，灵活的学习策略显得尤为必要。例如，创造短期、灵活、模块化的学习机会让学习者精准学习自身欠缺的技能。提供针对性的信息和指导，让员工更清楚了解劳动力市场的相关性和教育培训的回报。同时，提供一系列金融和社会支持，有利于提高弱势群体学习参与度。

三是提供契合的学习机会。针对低技能群体，宣传技能学习的预期回报，激发他们参与学习的热情，进而促进工作技能的提升；通过个性化职业建议和指导，优化老年人技能维持和发展的学习策略；通过专门的教育培训机构提供学习机会，开发失业群体的技能并提升就业能力；通过政府的专项财政补贴，破解低收入群体参与学习的经济障碍，提高低收入人群的技能投资。

工作世界与技能需求的持续变化，需要终身学习体系不断调适。首先，预测技能需求变化，提高技能供需适配性。通过审视劳动力市场、培训以及雇主技能需求，分析评估当前及未来的技能需求、技能供应、技能供需差距。同时，借助多元工具组合，探索技术进步带来的就业结构、就业方式转变以及技能需求变化，加强人才需求预测，增强人才供给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适配性。强大的技能评估和预测系统应做到：为技能评估和预测活动确定目标；系统地使用一些定量和定性的资源；让各利益相关者参与技能需求信息的产生、传播和使用。

其次，通过终身学习项目直接投资提高技能学习效果。对终身学习的投资使学生可以根据技能选择学习项目和根据既定需求制订学习计划。通过将学习方案的选择限制在劳动力市场所需要的技能范围内，以此来改变学习者在劳动力市场上的表现，以避免低效的学习支出。

最后，为不同职业状态的劳动者提供适切服务。社会的加速变革，使劳动者工作转换的频率越来越高，可迁移技能也成为未来劳动者的必备技能。这就需要为劳动者提供精准的学习支持，通过发布劳动力需求资讯，识别技能需求和差距，政策支持和协调等措施，协调技能供需，有针对性地提高弱势群体的技能。

创设智慧化的学习空间是未来学习的关键趋势。随着“云大物移智”技术的快速进步，智慧学习空间日益流行。智慧学习空间以建构主义理论为基础，运用匹配技术，形成一个支持自主建构和学习指导的智能化、开放化、集成化的虚拟现实学习环境，帮助学习者形成个性化的适应性学习。在智慧化学习环境中，学习者通过获取丰富的学习资源，提高了学习的可选择性，有助于实现个性化学习。当然，仅靠技术自身并不能带来好的学习体验，而需要将教学方法和技术融入学习空间。大卫·拉德克利夫（David Radcliffe）基于此种理念，提出了教学法—学习空间—技术（Pedagogy-Space-Technology，PST）学习空间评价框架。

该框架为创设智慧学习空间提供了有益启示。有效的智慧学习需要综合考虑数字技术、教学方法和学习空间三者间的相互作用。数字技术扩展了学习空间，使学习空间从物理空间延伸到网络虚拟空间，并改良了教学方法，使学习提供者可以运用多种教学方法；灵活丰富的学习空间为教学提供了多种选择，同时改良了教学方法，提高了教学效率和效果。当然，智慧学习空间的创设离不开两个前提：一是数字技术的普及与应用；二是提高学习者和学习供给者的数字素养。这需要利益相关者加大对数字设施的投资力度，并提高自身的数字素养。

承认和认证通过不同学习途径获得的知识和能力，是终身学习体系的重要部分。对终身学习中获得的技能进行有效认证，不仅有助于缓解技能供需失衡，还能激发个人继续学习的动力。一是要承认多样化学习方式获得的技能。随着学习环境和工作领域的日益数字化，雇主需要更好地了解员工和求职者的技能类型和水平，认证技能的方式也需要随之发展。政府、雇主和教育培训机构需要合作建立一套机制，让学生凭能力获得专业认证，并对技能进行专业评估。以MOOC为例，MOOC已经由单纯发放学习经历证明转变为技能认证，这些认证具有良好的职业和岗位针对性，既能帮助雇主更好地了解员工技能情况，也有助于劳动者技能更新。

二是发展新的学习成果认证形式。受数字化影响，技能认证的方式也在逐渐数字化。以较为流行的开放徽章（Open Badges）为例，它是以数字徽章的形式呈现个人通过完成特定项目、课程或者实践活动获得的技能、兴趣和成就。开放徽章除了能够证明终生获得的专业和技术技能外，还包括社会和情感技能，展示了比传统资格证书更广泛的技能。对学习者而言，开放徽章意味着多样的学习经历都可以得到体现和认证，可以相互比较、兑换，或者帮助个人累积起来构建自己的知识技能体系。对雇主而言，开放徽章是一份动态的、可视的、可溯源的技能履历，有助于更全面分析了解员工的技能。

健全的治理框架是构建响应型终身学习体系的重要保障。协同治理理论认为，社会系统具有复杂性、动态性和多样性，主张在政府主导之下，建立制度化的参与和沟通机制与平台，有效发挥社会组织在协同治理和参与服务方面的积极作用。综合多种方式，形成以政府为主导、社会协调、共建共享的新型社会治理格局，实现社会治理的动态化、和谐化、有序化。为探索教育系统日益复杂化背景下的学习治理，OECD在2011年启动了复杂教育系统治理项目（Governing Complex Education Systems，GCES），倡导成员国采取多元共治的方式实施教育治理。

一是建构层级完善的学习治理框架。形成以中央政府为核心，向外辐射至国际组织，向下延伸至地方政府、社区和社会组织的立体式治理结构。政府作为核心决策者，为多层次的治理框架提供元支撑。具体的做法是利用政府的宏观调控，鼓励多方参与，通过对多层级参与主体的支持和评价，改善学习服务质量；通过去中心化进一步下放管理权限，并给予政策支撑以保证终身学习服务的可选择性。

二是实施跨部门协同治理。现代社会的产品和服务只有通过组织间的密切合作才能实现，单一组织往往只能在某一细分领域发挥作用。终身学习治理也应打破教育组织边界，实施跨部门协同合作治理，打破学习服务市场壁垒，促进学习供给主体多元化，实现全部门与跨部门学习资源共建。在协同治理机制推进中，不断优化合作机制，确保学习治理的效益，有效回应各方利益诉求。